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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新花年年发、壹佰(1 / 2)





  中秋过后两个月多,浮舟仙岛迎来冬季,以往岛上高山会降雪,平地最多飘些小雪,但今年格外寒冷,还没冬至就下了一场雨夹雪。

  宸煌和虹玉并非凡人,不需要忙着准备度冬,而且虹玉还收着月綾锦送的几件冬衣,这天上午他就裹着其中一件轻软雪白的袍子在屋内取暖。他姿势慵懒坐在书斋的椅榻上看间书,中午时分,宸煌端了一碗汤进来搁桌上,朝他唤道:「来喝点汤补一补。」

  虹玉收起书,却背对宸煌转身躺着,假装没听到。宸煌见状莞尔,端着汤坐到榻边,一手摇了摇虹玉的肩膀唤:「来喝汤,这是我去神域採的仙蕈灵草做的,温补又好喝,应该合你的口味。」

  虹玉听他提起神域,坐起身瞅他,又凑过去闻了闻说:「怪不得闻起来不太一样。」

  宸煌笑回:「有什么不一样?我身上不都是你的气味?」

  这话令虹玉微愣,随即红了耳根轻骂:「臭流氓。」

  自中秋他们相逢后就回这座仙岛生活,互相倾吐情意后又更是如胶似漆,两者几乎没有几日离开过住所,就算腻在一块儿什么都不做、不说,也相看两不厌。宸煌无比思念虹玉,虹玉又何尝不是如此。

  龙族重慾,月族重情,虹玉虽是混了月族和兰花精两族血脉,却也因此和宸煌更契合,这段期间他们恣情欢好,一直到这两天才短暂饜足。

  虽然风止雨歇了半天,但虹玉的眼眶依然泛红,嗓音略微沙哑,反观宸煌一派神清气爽,就算宸煌一副温柔多情的样子端汤伺候,虹玉看了也有些羞恼。

  「来,喝点汤。」宸煌端的汤是像鸡汤那般金澄澄的,上面飘着淡白烟气,他舀了一匙汤餵过去,讨好的哄着虹玉。

  虹玉嗅了下,闻不出什么味道,白烟像云朵一样微凉,透着灵气,他浅尝一口仙蕈汤,温而不烫,大概还加了些调料,喝起来更鲜美了。「好喝。」他点头讚美,宸煌接着餵,最后又帮他擦嘴,像看顾幼孩似的对他。

  「其实我自己喝也行,不过你害我这么累,还是让你伺候好了。」虹玉笑得一脸调皮,作势要躺回榻上,宸煌搁下空碗拉着他一手说:「刚喝完别躺下,我帮你顺顺气。」

  宸煌坐到榻上搂着虹玉,虹玉放松的靠在他身前,他双手和虹玉的手握在一起,两人玩闹似的结印运功,实则为双修功法的一环。

  这两个月来虹玉和宸煌一同双修,功力大有进境,因此即使此刻感到疲累也只是暂时的。虹玉的修为进展神速,上个月还迎来一场雷劫,当时宸煌让他小睡片刻,独自去外面应付。虹玉对宸煌无比信赖,又看宸煌淡定自若的样子,所以不疑有他,之后便听到外面响起惊心动魄的雷声,大约又过了一柱香之久,宸煌一身完好无伤的返回,跟他说自己已经把劫云收拾乾净了。

  虹玉倚偎在宸煌怀里,想起此事聊道:「你这一世生来也是神,和以前某一世好像啊。不过那一世你吃混沌,这一世你已经能操控混沌啦。我呢,还是小精怪,好像就只有我没什么长进?」

  宸煌的大掌包住少年相对小一点的拳头,温声说道:「别这么想。已经有许多改变了,你不再只是精怪,还是让天道最伤脑筋的傢伙。」

  「这是称讚?」虹玉失笑。

  「是称讚。因为我也是,天道一直想抹煞我,反倒被我利用,后来我负伤落海,遇上了你,也是一种机缘。」

  虹玉问:「天道不阻挠啊?没有趁你病要你命?」

  宸煌笑了声,跟他解释道:「说穿了天道也不过是这世界的自然,并不是什么仙神妖魔或凡人精怪,所以不会这样。修仙多少是有违天道,但这个世界却有不少生灵能透过修仙去寻自己的道,或开闢新的道。这世界的天道本来就是特殊的,有人认为它是一张大网,但也有人觉得它是一道围栏,端看眾生如何面对。

  天道就是这世界,我们亦身在其中,这世界未必瞭解我们,我们也还在摸索它。真要说起来,天道和我们非敌非友,有时遇上难关,以为自己已是穷途末路,那也只是没有契机绕去另一面看看罢了。」

  虹玉听了这番说法也有所明悟,他一直认为无论修炼或平常过日子,宸煌于他来说亦师亦友,他总能学到不少东西,因而感慨道:「你真好,我若是没遇上你,恐怕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宸煌亲了亲少年的耳尖、鬓边,搂紧他说:「这话该是我讲才对。

  那一世我不过是被炼成支柱的神,当时的母亲连名字也没给我取,所以宸煌是我自己起的名字。那时只是矇矓的觉得自己应该有想守护的东西,却又矛盾的天天想寻求办法自我了结。我希望自己能化为无数繁星,用所有星辰的光辉照亮这世间,找到想守护的东西。后来,遇见了你,我才知道那不是因为活得太苦才有的妄想。」在他绝望之时,兰虹月的出现带给他新的希望,儘管最后那样了结,可他始终没有放弃,就那样沉睡了许久,找寻兰虹月的转世。

  宸煌的这番表白憾动着虹玉的内心,他握紧着宸煌的手安静聆听。

  「再后来,我也明白为何自己从原若雩成了今日的宸煌,而你从木风成了今时的虹玉。是你成就了我。我们之所以能一再邂逅,是因为思慕,还有信念。」

  虹玉稍微坐直身子,回头望向宸煌问:「星兽……那日我之所以能召唤出那么多星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宸煌浅笑頷首。不只那一日,过往亦然,他心中始终都是那些回忆,相处的点点滴滴积累的羈绊,深深刻在他的神魂之中。

  星兽生于无数生灵的杂念,点点念想连成了憧憬、思慕、执着,跨越时空。他们的心中始终都有彼此,于是星兽之间的牵引和光辉也相互作用,可以说他们为彼此牵线,成就彼此。

  虹玉想通了这些,释然笑语:「原来是这样。不是所谓的命运造就我们,是我们所有的经歷才造就那样的命运。我跟你,从来就不曾认命,也不认那虚浮无谓的讲法,而是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命。」

  宸煌望着一点就通的伴侣,想起过去几世,这灵魂永远这么明亮耀眼,他莞尔道:「是这样不错。你就是我的命。」

  大道三千或许殊途同归,仙途漫漫,成神后的境界更易陷入无尽的虚无,但他们二者似乎不曾真正动摇过,心中有着对方,便是安定自在的。

  ***

  入冬以后又更寒冷了,浮舟仙岛的平地难得下了一场较大的雨雪,然而宸煌却撑伞带虹玉来到前院的凉亭,虹玉裹着一袭黑亮的兽皮裘问:「这么冷的天,你带我出来做什么啊?」

  「去神域。」

  「啊?」虹玉闻言就细细观察凉亭,似乎瞧不出有何变化,宸煌牵着他走进凉亭说:「只要心中想着要去神域,就能去神域。我在亭中设了一道传阵,能往来浮舟岛和神域的住所,以后就叫它如意门。」

  虹玉迈进凉亭的瞬间,景色变得截然不同,一阵清新舒畅的微风拂来,先前他在岛上慵懒得提不起劲,此时深吸一口气,吸纳了浓郁的仙灵之气,一下子便提振了精神。

  「这里……」虹玉和宸煌还在亭子里,不过已经不是方才那座小凉亭,而是雕饰华美的一座八角亭,连周围栏杆都上了匀亮的漆彩,到处都有若有似无的霞云流光冉冉飘动,这显然是在一座奢华宅第里,要说是宫殿也不为过。

  虹玉好奇走出亭外环视四周,这里好像没有人打理,花草树木自然生长,却比人间刻意打造的园林景致要多了些灵气和意趣。他信步走到一座小桥上往远方眺望,入眼景色更为壮阔瑰丽,鬱嵂叠嶂,云嵐绝巘,悬泉飞瀑,奇松怪柏,多不胜收的美景在这里根本无法一眼望尽。

  「这里真美。」虹玉转头朝宸煌灿笑,拉着宸煌的手说:「而且一点也不冷。」

  宸煌见他开心,也神色愉悦道:「你喜欢就好。这是我过去住的地方,从前有许多上古神祇在这里,大战后就荒废了。我后来稍微将这里整理过,此处虽然也有像是下界的四时流转,但这都是受到神域各处风水局势所致,有些地方还留有上古大神设下的防护阵法。往后我再慢慢带你去看,你与我合籍双修后,就算来到神域,应该也不至于承受不住这里的环境才是?」

  虹玉笑了下,挽着宸煌的手臂说道:「我待在这里很舒服,不过要是你更早以前强行带我过来的话,我可能每天都在晕灵气。」

  因灵气过浓而醺醉一事也是可大可小,毕竟就算是喝酒,也有人能喝到没命的。过去的虹玉并非出生于神域,相较宸煌来说还太脆弱,所以宸煌才迟迟没有带他过来。

  虹玉也清楚这道理,世间万物都有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有时换个地方勉强能适应,但也有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的例子。就像有些水族只有幼年期在浅水海域生长,等茁壮长大后才往深水域去,要到繁衍期才会再回浅水海域释幼,有些海水鱼到了海口的水域能活,但活得并不久,陆地上那些溪流河川的水族就更不可能在海水中生存。倘若适应环境是这样简单的事,那么冥界居民也能住到人间,人间也不必死后才去冥界了。

  神域、人间和其他地方就如同那些不同的水域,有些生灵适合,有些连适应都适应不来,去了只能等死,甚至神魂消亡。

  宸煌带虹玉参观了神域的住所,又带他在附近散步,虽然人间也有宛如仙境的山水风光,但其中的草木和生长的飞禽走兽并不一样。神域中有不少神兽、灵物栖息,虹玉便收集了一些牠们的落羽、毛发、指爪、蜕皮,并将其分类好收到宸煌新送的藪宝戒里。

  宸煌告诉虹玉树林里的草木特性,虹玉充满好奇的逐一採集,宸煌看着有些好笑道:「神域的东西皆是无主的,我们随时都能来,你也不必急忙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虹玉訕訕然笑说:「我不是想搜括宝物啦,就是想先拿一些回去研究研究,要是做出不错的道具,之后可以拿去卖啊。」

  宸煌噙笑点头:「好,那我来帮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虹玉嘴上这么讲,内心却高兴又甜蜜,拉着宸煌问个不停,彷彿回到小时候,他对一切都还懵懂无知,也是宸煌教会他认识这世上许多事物。

  他们在神域暂居,一同生活、修炼,不知不觉迎来了春天。

  某日,宸煌提起有东西要给虹玉,虹玉把刚喝完的甜汤空碗搁在一旁,转身面向宸煌问:「送我东西?我至今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拿来送你,却已经收了你不少宝物,你还要送我东西啊?」

  「我们之间不分彼此,不需要在意这些。」宸煌对他温煦一笑,把托盘上的黑色软布揭开,盘中摆了几样饰物。

  虹玉扫视一眼,拿起眼熟的红手鍊说:「你帮我拿回一线牵啦?」他笑了下,却感觉有些不一样,这鍊子特别乾净,不是清除旧主残识,而是像个新的。

  宸煌见他面露疑惑,拿了手鍊替他戴到腕上并解释道:「这不是旧的那件,是新做的,所以耗了些时日。」

  虹玉讶异睁大了眼,除此之外还有耳饰、发簪、项鍊、足鍊,乍看都是男子随身饰物,但每一件都是能够上乘的武器、防具,或是有特殊用途的法宝,而且皆用了龙族身上的某个部位去製作,因为上头明显有宸煌的气息,而且全是宸煌重新製作的。

  他望着这堆宝物愣住了,宸煌又对他说:「不过目前我没有多馀的蜕皮可以取护心鳞,好在我们双修以后,你身上也生出了逆鳞,倒也能有我龙气的守护。」

  虹玉不解的瞅着他问:「啊?什么意思?」他不是龙族也会生鳞片?

  宸煌微瞇起眼,优雅微笑,一手温柔摸上虹玉的细颈,姆指的指腹在那不怎么明显的喉结蹭过,语气曖昧沉吟:「就是这样。」

  「嗯嗬……」虹玉没想到被这么轻轻碰了下就发出羞人的呻吟,一下子臊得小脸红透。「什么啊?」

  「你我已经双修了一阵子,紫府共鸣,神魂相通,我身上有了你独有的香气,而你也有我的神力和特性。作为龙族伴侣,你这里会有我的逆鳞。」

  虹玉稍微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颈间,没特别感觉,但是当宸煌又伸手碰他时,他的脸和身子一下就窜上一阵难以形容的酥麻感,不仅舒服,而且极易令他沉迷其中。方才那声怪异的呻吟也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快感才不小心哼出来的,虹玉又被宸煌轻抚肩膀,他垂首羞赧问道:「不是摸逆鳞才会这样?怎么你随便碰我都好像会……」

  宸煌晓得虹玉怕羞,眼神更温柔了,盯着这惹人怜爱的伴侣接着讲:「本来不会这样敏感,一般来说,只有碰到逆鳞才会有些感觉,而且这也有益于我们修炼。不过现在春天来了,我们又身处神域,所有感识自然会特别敏锐。」

  虹玉转了下眼珠,想起了一事,驀地捉住宸煌的手追问:「我问你啊,那个……就是……」

  宸煌看他着急却又难以啟齿的样子,多半猜中少年想问什么,唇角含笑说:「这里只有我,你不必顾虑,想说什么都可以。」

  虹玉垂首沉默半晌,耳根已然红得像两片艳红的小珊瑚,他含糊嘟噥:「我看了不少典籍提起龙族,都说龙族与蛇族性淫,且容易繁衍,尤其龙族更能跨族繁衍,若非碍于这天道所限,诞下的跨族血脉往往早夭,世间早就遍佈龙族的子孙。」

  「嗯。似乎是如此。」宸煌并不否认,淡定道:「那么,你想问什么?」

  「有本杂书上说龙精就算是洒到石头上,石头也能成精……」虹玉的头垂得更低了。

  「所以?」宸煌忍着笑意,他的伴侣怎会如此惹人怜爱啊,真教他心尖软得泛疼。

  虹玉松开宸煌的手,摀起脸窘迫道:「唉,我当然知道那书里说的是夸张了些,要是石头那样就能成精,那我们的床不也成精了?可是龙族精力旺盛是事实,力量强大也是,我若是跟你在一起会不会怀上啊?」

  宸煌轻笑一声,认为少年的烦恼实在可爱,他把虹玉抱到腿上搂着,唇几乎贴到其脸颊边轻语:「放心,不会怀上。你已是跨族血脉,在这世界绝无可能再有后嗣。哪怕我再厉害,你也怀不上。」

  这话若讲给其他人听,简直是要咒人断子绝孙,就算修真界并不如凡人那样注重繁衍,听了也是会发火的,但听在虹玉耳里委实是天大的好事。虹玉立即扫去阴霾,容光焕发道:「真的啊?那太好啦!」

  宸煌苦笑了下,庆幸道:「嗯,太好了。若非如此,你可能要躲着我了。」

  虹玉心虚笑了两声,环住宸煌的颈项安慰道:「哥哥你别难过,我只是不想有太多牵掛。我心里只想牵掛你就好。」

  「净讲些甜言蜜语。」宸煌笑睨他,神态风流多情,他反问:「你那些朋友们就不是你的牵掛了?」

  「那不一样啊。他们各有归宿,也有自己的道,不必我瞎操心啦。这世间无论是谁,一旦有了孩子便是无尽的记掛,我实在难以想像。虽然前几世我也遇过跟自己不亲近的父母,但也有很疼我的,今生还有两位好爹爹宠我,我却差点成了他们的罣碍。我是想得清楚明白了,绝不为人父母,并非是我厌恶孩子或生养,而是我就是不行啊……」

  宸煌自己也经歷过虹玉所说的亲情难关,许多事确实强求不来,也勉强不得,他亲了下虹玉的嘴角笑应:「我明白。我也一样,一心只想着你,这就够了。」

  虹玉与之相视一笑,又看向桌上那些宝物,他问:「我以前的藪宝戒被夺去,那些东西照理讲都还在吧?宝物并不容易损毁,为何你又重做了这些?旧的呢?」

  宸煌拥紧他,侧首在其颈窝深吸气,一双紫眸平静无波回答道:「那些旧的确实都完好如初,不过被那伙修士们弄脏,所以我都毁了。」

  虹玉轻蹙眉心,苦笑道:「真是可惜。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很珍惜啊。」他知道宸煌只是想抹去上新宫那些傢伙留下的痕跡,但他也知道这些宝物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做的,他实在心疼宸煌。

  宸煌彷彿洞悉虹玉的心思,凝视着虹玉说道:「不要紧,那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只要珍惜我,我就很开心。」

  虹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对自己撒娇,还一脸正经的说出口,当即笑应:「知道啦。」

  ***

  春深日暖,虹玉这次和宸煌一起前往金斕山,来到有无数彩蝶飞舞的河谷,他们在金斕神君的山神庙前拜了拜,而后熟门熟路走进后方神木所掩藏的秘径,前往金斕神君的洞府。

  虹玉发现洞府里的气氛十分热闹,湖畔比前次要多了不少摊贩,而且到处张灯结綵,往来的童子们也都特意打扮了一番,本就漂亮的衣饰变得更鲜明活泼,头饰也变多了。迎上来招呼他们的女童就在双平髻上簪了一串串小桃花,袖摆多了可爱的刺绣,女童向他们行礼道:「二位是神君的贵客,请随小緋来。」

  虹玉问带路的女童说:「上回是小青带路的,小青呢?」

  小緋比起小青热情许多,她答道:「小青哥哥到梧山见习,小黑、小紫也去了,后年才归来。我还要再几年才能去外面拜先生学仙法,神君说多学些仙法才好。」

  「神君对你们真是照顾。」虹玉接着问:「对啦,这里好像更热闹了?上次我来觉得很清幽,这次来的客人很多啊。」

  小緋掩嘴笑说:「因为呀,我们神君要娶妻啦。市集结束后就要接着办喜事,所以大伙都在为之后做准备,也会宴请所有来到金斕神君洞府的客人。不少贵宾们都会陆续到来的。」

  虹玉立刻就想起了心仪金斕神君的朵云,他关切道:「那,小緋小友可知神君的新娘子是何者?」

  小緋用力点头:「当然知道啊。就是月族的朵云公主,她常来玩的,对我们也很好,我们都喜欢她。」

  虹玉默默替朵云松了口气,浅笑道:「这样啊,那真该好好恭喜他们。」

  金斕彷彿有预感虹玉还会再来访,让小緋带他们住进带有院子的大客房,房内格局比起之前的小屋宽敞舒适。

  当天傍晚虹玉听见院子里传来熟悉的交谈声,推开窗子一看,正在院里讲话的两个男子也一起看过来,他惊喜发现那不正是月漪叔叔和天无涯么?

  「月漪叔叔!」虹玉开心朝他们挥手,月漪有点诧异看着他,随后回以微笑说:「嘿,真是凑巧啊。无涯,我就说了我跟傻侄儿特别有缘。」

  天无涯敷衍应了声,有点吃醋,宸煌陪虹玉出去找他们叙旧,最后他们四个就在院子里聊起近况。天无涯是因为收到了金斕的喜帖,于是化出分身带月漪赴宴,虹玉也才听说月綾锦这次也来了,不过男女有别,仙子和其他女客都住在湖的另一头。

  由于月綾锦一早就收到金斕订做喜服的委託,所以提前几日抵达金斕山,亲自送喜服来给神君试穿、修改,新娘子的婚服更是早在初春时就备好了的。

  办喜事的金斕洞府好像多了些人间烟火气,集市结束后,喜宴仍持续数日。虹玉送了礼金,又从自己收藏的宝物里挑了几样当贺礼,他见到朵云和金斕站在一起不时微笑相望的景象,嘴角也跟着染上祝福的笑意。

  宸煌则是始终关注虹玉,他问虹玉说:「你可会羡慕他们的婚宴?」

  「羡慕?」虹玉笑意盈盈看他,替他斟酒说道:「各有各的甘苦和经歷,我从不羡慕谁,那是一种不敬,但是我打从心底替他们高兴。」

  宸煌接过酒杯饮了一口,笑应:「也是。每个人所求不同。」

  虹玉他们吃完喜酒和亲友们告别后就接着往玖弦城出发,月漪问:「你这么急着做买卖,急着攒钱,也是为了跟宸煌结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