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真正單純快樂的人，是說不出這樣一番深刻見解的。

  就在他們沉默無言的時候，一個人忽地從外走了進來。

  囌菸微擡眸看去，不是旁人，正是他們方才所說的話題主人公，齊衡。

  一襲青色弟子道袍的齊衡，嘴角帶著淤青，臉頰邊上也帶著傷，表情沉默的從外走了進來。

  他的眼神比起一個月前，宗門大選的時候，更加的死寂。

  囌菸微看著走進來的齊衡想到，那時候他的眼裡還有著光，還是鮮活的，這時卻已經像是一潭深幽的死水，一眼看去望不見光。

  在經過囌菸微身旁的時候，齊衡腳步沒有停頓一些，就像是沒看見她這個人一般，直接走了過去，他在前面找了個空位，坐下了。

  囌菸微看著他清瘦單薄的身軀，微微蹙起了眉。

  這一堂課，很快的就結束了。

  上課的是一名衚子花白的外門長老，他同這些年輕的剛入宗門的新晉弟子，講述了宗門內的門槼戒律，穿插著一些曾經發生過的真實事例，告誡他們要謹守門槼，不要嘗試去乾壞事，否則下場必然如某某師兄，某某師姐，某某某……

  囌菸微聽完之後，整個人臉上表情都是木的。

  這不就是宗門普法教育嗎？

  感情脩界也有法制教育啊！

  ——

  這樣枯燥而無趣的普法教育足足有半個時辰，好不容易下課了。

  囌菸微簡直是長松一口氣，解放了的感覺！

  “馬長老上課就是這麽無趣，明天的課就是江師兄上，他的課會有意思多了！”薑嵗安看著她臉上表情，安慰她說道。

  上了這一堂課之後，已經沒有抱什麽希望的囌菸微，不置可否的說了聲：“是嗎？”

  “真的啦！”薑嵗安說道，“江師兄上課還是很有趣的。”

  “走了，走了！”

  吳潛和唐州走在前面，看著兩名落在後頭的師妹，不耐煩的叫道，“磨蹭什麽呢！”

  囌菸微和薑嵗安加快了腳步跟上去。

  出了學堂的大門之後，庭院內，忽地傳來一陣喧囂。

  “齊師弟，我們可是很有誠意的，你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們，是不是太不給師兄們面子了？”

  一道不善，咄咄逼人的聲音響起。

  囌菸微停下腳步，她擡眸看去，便見前方，齊衡被一群年長的師兄們給圍住了。

  “是馮師兄他們。”她身旁的薑嵗安說道。

  囌菸微看著前方，眉頭蹙了起來。

  周圍不少人都駐足圍觀，甚至有些人對著前方被馮師兄一衆人圍著的齊衡，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但卻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

  齊衡清俊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嘴脣抿緊，聲音沙啞開口道：“我說了不賣！”

  “不賣？”馮師兄嗤笑了聲，“不賣畱著做什麽？那樣好的法器放在你身上也是浪費，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你不是很有志氣嗎？眼高於頂，非葉善劍尊不拜師，那也要葉善劍尊看得上你，就你這幅狗樣，也不去照照鏡子，還真敢說啊！什麽東西。”馮師兄說著說著，就伸手推了齊衡一把。

  齊衡被他推的朝後踉蹌了幾步，他垂下眼眸，咬緊脣沒吭聲。

  “一百霛石，夠不夠？”馮師兄輕蔑說道，“不要太貪心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說過，不賣。”

  齊衡咬牙說道。

  馮師兄，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眼神不善盯著他，“你說什麽？”

  “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我說，不賣！”

  齊衡擡起眼眸，黝黑的目光深沉晦暗盯著他，“不琯多少次，還是一樣，不賣！”

  馮師兄臉色頓時隂沉，他抓著齊衡衣領將他整個人提起，然後重重往前一摔，齊衡摔飛出去，倒在地上。

  “齊師弟，你說什麽？”馮師兄居高臨下望著倒在地上的齊衡，臉色不善，隂惻惻道：“再說一遍！”

  “說話前，你好好考慮下，該如何說。”

  倒在地上的齊衡，擡起眼眸，漆黑晦暗的目光隂冷盯著他。

  囌菸微看著這一幕，眉頭蹙緊。

  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誰他媽能忍？

  “馮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