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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仙门从收徒开始第40节(1 / 2)





  细雨迷蒙,谢清欢听到这句话,恍了片刻,模模糊糊想起过去。他的过去与江念相反,顺遂安稳,没有风浪,只是有时像九华山冷冽的山风般,显得有些萧瑟。

  记忆像是浸入水中,并不清晰,唯一清楚的,是他必须背负的使命。

  他想着师长们谆谆教诲的话,目光落在江念身上,静静看着她,眼中带有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温柔。

  江念径直坐了在悬崖上,双手撑着后方岩石,面对万仞高峰,翻滚云海。

  听到身后的人担忧唤“小心”,她继续叹气,招呼谢清欢来自己身边坐下。

  两人一齐坐在悬崖上凸出的石台上,巨石湿滑,霏霏冷雨,放眼青山没入白雾中。

  江念问:“我对你下咒术,你不生气吗?”

  谢清欢摇头,“不曾。”

  江念又问:“我把你强抢回七杀宗,又累你金丹受创,误了你的道途,你不恨我吗?”

  谢清欢又摇头,“不曾。”

  说着,他偏头定定看着江念,反而安抚她道:“师尊不必总将这件事放在心中,是我犯错在先。”

  听完他的话,江念情不自禁拧了拧眉,把袖子揉皱。倏尔她突然偏过脸,与谢清欢四目相对,问:“你有恨过一个人吗?憎恶过一个人吗?讨厌过一个人吗?”

  温热的呼吸拂来,谢清欢看着她翕动的红唇,脑中空了一瞬,等江念再次发问,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曾。”

  江念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那,难道过去就没有人背叛你、伤害你、让你难过吗?”

  谢清欢想起选择加入七杀宗的几个少年,轻轻点了下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说:“但我不觉得难过。”

  江念:“不觉得难过?”

  谢清欢双手交握,修长苍白的指节安静搭在被雨打湿的淡青外袍上,如萧疏翠竹,岩上青松。他认真地说:“我救他们时,本就没有想过回报,他们过得很好,我便开心,为何要难过?”

  江念:???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圣父光辉照大地呗。

  她按住谢清欢的胸口,真气凝结,指尖一抹寒光,“我要杀你,你害怕吗?”

  谢清欢心跳得快了两拍,摇了摇头。

  江念仰着脸看他,再问:“那你有特别喜欢、对你而言特别重要的人吗?”

  谢清欢定定望着她,许久,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垂下头,小声说:“没有。”

  江念沉沉叹气,松开手,“我也不喜欢你,你太傲慢了,我喜欢和人打交道,不喜欢和庙里面的泥塑做朋友。”

  不知道害怕、不知道后退、不知道如何恨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他就像被剥离所有情感的庙里泥塑,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慈航普度,可心里什么都没有。

  说完,她双手扒拉脸,自顾自生闷气。

  这就类似于小时候和朋友吵架,听到对方说“我不喜欢你”后,立马赌气回“我也不喜欢你”,然后找个角落自己生气一般,其实只要给她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就好了。

  然而谢清欢看她久久不说话,感受到身边人的低气压,明显开始慌张。

  少年漂亮的眸子微微睁大,伸手去扯了扯江念的袖子,然后“啪”地一声被响亮地拍开。

  他看着泛红的手背,怔了片刻,眸中漫上层水雾,像是想找补救之法般,竭力想了许久,才开口:“其实是有的,很久以前,很久以前,有人唤我醒来……”

  谢清欢微微蹙眉,脸色越来越白,像是想捞起水中一轮模糊的月亮,想抓住褪色苍白的记忆里一个漂浮的影子。他越往深处想,头越来越疼,比金丹的伤口更令人难以忍受,这种疼痛,像烙印在灵魂之中。

  没几息,就已经是冷汗涔涔,神志模糊,双眼失神。

  然而剧痛之中,他却好像想起什么,失神的眸中亮起微弱的光,极轻极轻地说:“她将我唤醒,我本是为她,再来人间一遭。”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神识自天枢峰扫来,浩浩汤汤荡过整个九华山。

  江念连忙把旁边人揽在怀中,替他遮住气息,抱住谢清欢后,她才发现怀中人颤抖得很厉害,苍白唇中泻出闷哼。她知道少年一向很能忍疼,现在看来是真的疼得厉害,控制不住发出声音。

  她先前那点幼稚的赌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紧紧抱住他,将真气注入他的体内,问:“伤又开始疼了吗?早说了让你别硬撑,疼死算了!”

  天枢峰那头好像发生什么异变,然而江念没有功夫去管。

  忽然,她敏锐地抬起头,不远处的天枢峰本是充溢清灵之气,但就在瞬息之间,灵气中染上浓浓的血腥味,一缕一缕血红的煞气从地底升起,形成一张巨大的血网,将天枢峰网在一起。

  境界低些的修士看不出这样的异变,只会感受到很难受。

  江念定定望着天枢峰,看了许久,直到血网重新收拢,没入青山中,一切恢复常态,那道探查的神识也收了回去。

  春意如濯,翠绿发亮,春雨渐止,桃花垂露。

  一切都欣欣向荣,少年们御剑追赶仙鹤,把刚才的异变抛之脑后。

  只有江念看见了,血红的大网升起,整座山峰化作囚牢,像是想困住什么大凶之物。

  她越发肯定天枢峰底下藏着什么秘密了,说不定还会和原剧情扯上关系。来这个世界后,她发现书中会有很多隐藏剧情,书中不会直接书写,或者一笔轻轻略过,但又极为重要,深挖下去也许还有惊喜。

  “难道是镇压什么凶兽?”她喃喃,认出这是种御兽的阵法,但分辨不大出,便决定回去找柳长老问问。

  江念确认神识不会再卷来后,放开了少年冰冷的手,但马上被反握住了。

  她垂下眸,对上少年软如春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