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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2)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可直到话问出口的这一刻,他似乎才察觉,自己已然只是她人生里不值一提的陌生人,是短短两个字便能概括的过去式。

  那是属于她的人生,在二十五岁以后。

  如今的他,在她心里,或许都比不上那天楼道里,那个莫名其妙就被吓的嚎啕大哭的小屁孩。

  ……那个小孩。

  他神色一变。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几乎无法控制脸上阴戾表情。

  怕吓到她,只能拼命咬紧牙关,压抑那份近于狂怒的嫉狠。

  阿青可以过的好,可以幸福,可以追逐她的人生。

  可他永远也没办法喜欢自己吃了七年,那些味同嚼蜡的食物,睡了七年依旧只觉得冷冰冰的床。

  永远也不喜欢没有阿青的房子,不喜欢阿青眼里没有他。

  最不喜欢阿青比起他……更喜欢别人。

  所以,他差一点便已经说出口,说阿青,可是我过得不好。

  而卓青抢先他一步,面无悲喜,只说:“我过得很好。”

  就像曾经的他最了解她,也知道怎样才能最好的诱使她,主动跳进牢笼那样。

  她也同样最了解他,知道如何才能伤到他。

  知道,只需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没有在生活里预留他的位置,就足以堵回他所有后话。

  纪司予的表情变了。

  卓青不再继续这话题,也无意告知他关于小谢的事。

  只将伞柄一斜,递到他手中。

  “……”

  “拿着伞,我打车了,”她说,“车开到这,看到我上了车,你就不用送了,是不是?”

  虽然他讨厌她的这份周全。

  可她把伞递过来,递到他手中,任由半边肩头淋在雨里,他还是只得接过,为她撑起头顶阴蔽。

  卓青瞄了一眼头顶,瞧见纪司予仍站在雨里,不着痕迹的,向他走近半步。

  他们同在伞下,已然是这天,离得最近的一次。

  纪司予的脸色有所缓和,背在身后攥紧的左手,也悄然松开。

  她的手空下来,很快便找到打车软件,约到一辆相距很近的的士。

  “快回去吧。”

  最后,还不忘指了指不远处,大门口那两辆身陷“剐蹭事故”的豪车。

  “淋了雨,回去记得喝口姜茶,别送了。”

  显然是一早便看透了他的用心良苦。

  纪司予:“……”

  话音刚落。

  那约来的的士颇不识相,来得奇快不说,更丝毫不差,堪堪停稳在两人身前。

  纪司予扶住车门,最后挣扎了一句:“你很久没回上海了,要住在哪,我可以帮……”

  “我舅——不是,我有朋友,在上海有房子,我还没有这么惨,放心吧。”

  她把他的失落都看在眼里。

  避开他手背,只打开车门,提着行李箱坐进后座。

  “回去吧。”

  “……嗯。”

  他点过头。

  可直到车开出很远,后视镜里,挺拔如竹的青年,依旧撑伞,固执地站在街边。

  司机目睹他们之间的“纠纠缠缠”,调侃了句:“小情侣喔,就是爱闹别扭,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还不是亲亲嘴,抱一抱就过去咯!”

  卓青抱着肩膀,倚靠住车窗,没搭话。

  眼前翻来覆去,是那个湿漉漉的眼神。

  多少年了,她多少次被那个眼神打败啊。

  可笑的是,她七年前便说过,面对自己时,纪司予是个从来没从少年时走出的小孩,他对她的依赖,与年龄或成长无关,发自本能,恐惧失去——

  竟一语成箴,至今仍然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