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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明祭(1 / 2)





  慕汉飞霍然起身,他拔出安怀,怒气自他眼尾顺着胳膊烧到剑身,安怀发出铮鸣之声。

  “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那个狗东西!”

  傅夜朝见慕汉飞的情绪不可控,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浸了药的丝帕,配合屋内的燃香,让慕汉飞昏睡过去。

  梅齐连忙过去帮傅夜朝扶住慕汉飞,但傅夜朝摇摇头,拒绝了梅齐的好意。

  傅夜朝一把把慕汉飞抱在怀中,抱稳后,他对梅齐道:“阿齐,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即刻出发前去骨明。”

  梅齐楞了一下,但也未问原因,领了命令就踅身准备前往骨明。

  但傅夜朝喊住了他。

  傅夜朝认真看向梅齐:“阿齐,请你务必把青槐还有我的妹妹带回来,一切都交给你了。”

  梅齐攥紧了手。

  他慢慢踅身,第一次未行主仆之礼,而是十分郑重地朝傅夜朝跪了一拜,起身,不顾风雨冲了出去。

  傅夜朝把慕汉飞放到床上。

  云北晚上风大,傅夜朝怕慕汉飞受凉,便给他压了压被角,见他的呼吸慢而绵长,这才放下心,踅身脚步轻缓地走了出去。

  一出门,梅古便跟在傅夜朝身后,傅夜朝挥了挥手,神色疲惫道:“阿古,你留在这里护卫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道:“对了,你派人准备一下,不日我和淑清需要回一趟云京。”

  梅古有些疑惑。

  若是他未记错的话,不日便是霄皇与公主的大婚,大人跟慕将军留在云北就是为了携礼参与大婚。

  但为何又忽然要回云京?

  梅古心中虽充满疑虑,但他毕竟是下属,领了傅夜朝的命令,便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傅夜朝拖着身子慢慢走到祠堂,他把烛火点燃,慕佥与燕晚的画像赫然被烛火映亮出现在傅夜朝的面漆。

  傅夜朝跪在草蒲上,露出了一脸的疲惫。

  这第三方势力已经浮出水面,只需一网打尽即可,最多是钟离合察觉发动拼死一战,其他的倒是无妨。

  不过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有遇到向钟离合这么大的事情,可是都没有如今的疲惫。

  其实绡绡一直认为他是因为喜欢淑清才对她爱屋及乌。

  不是的,他疼爱她只是因为她是慕玉绡。

  她是他在百日宴上一眼便相中的妹妹,是他孤寂人生中遇到淑清第一缕阳光。

  他把毕生所学告知绡绡,把人情世故中的冷暖告诉绡绡,就是不想让她跟云国大多数女子一般一生全花费在一个男子身上。

  为他伤,为他寻死觅活,一颗心五马分尸数万次。

  他知道他跟淑清不会让绡绡嫁给这种男子,可正如他们的兄长所说,这世上最守不住的便是人心。

  所以他要让她的妹妹足够理智,从痛苦中挣脱出来。

  可是,

  他的妹妹足够理智,所以为了国家大义,她毫不顾惜自己。

  他知道这样没错,

  可是身为兄长,他和淑清也是会痛啊。

  傅夜朝跪了还没一会儿,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便从外面传来。

  傅夜朝蹙起眉头,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梅古慌忙行礼道:“大人,沈大人来了。”

  沈大人?

  傅夜朝一下有些懵,他心道:工部的沈员外郎来这里做什么?

  梅古见傅夜朝未朝沈寒身上想,提醒道:“经常跟在沈大人身边的福大人也跟着前来了,他们现在正在屋内看将军。”

  梅古一提福大人,傅夜朝立马想到福九州。

  他立马站起身,拂去膝襕上的草尘,心道:这两位怎么来了,简直是胡闹。

  傅夜朝心中虽这般腹诽,但他整理好衣冠后,立马朝两人室内赶去。

  等傅夜朝感到屋内,沈寒已经看完慕玉绡写给慕汉飞的信。

  他攥紧手中的宣纸,眼尾赤红,怒火急欲喷泄:“赫!连!炽!”

  傅夜朝抿紧唇,站在沈寒面前并未说话。

  沈寒的手上的青筋暴张,他转头看向福公公,道:“阿福,传朕旨意,告诉赫连炽,让他安然无恙地把朕的妹妹送回来,事若迟缓,休怪朕无情。”

  福公公听言立马跪在地上,不敢接旨。

  傅夜朝吐出一口浊气,道:“请陛下三思,钟离合很快便将伏诛,国内的幕后势力也即将消弭,此时不易半途而废、打草惊蛇。”

  沈寒站起身,把他攥皱的纸团狠狠扔到傅夜朝的脸上,骂道:“混账,朕的妹妹岂是他能羞辱!”

  傅夜朝的脸被这纸团割伤,潺潺流出些鲜血滴落在地上。

  他跪下,道:“陛下不该前来云北,敢问陛下如今是何人当政!”

  沈寒怒目道:“傅夜朝,朕跟你谈的是接华绡公主回国之事,你跟朕谈的是什么!”

  傅夜朝叹了一口气:“陛下,您想把公主接回来,起码要把国内的烂摊子收拾好吧。否则过几日起兵事,岂非要两面受敌。”

  沈寒的怒火暂消,他冷哼一声,并未回答。

  福公公见此,连忙道:“傅大人,您所虑陛下也已考虑到,您放心,巩家不会生事,一切尽在陛下的控制中。”

  傅夜朝笑了一声,道:“是函王易容成陛下在监国吧。”话落,他话锋突转,宛如裹着冰刃,他抬头看向福九州,道:“与其说一切尽在陛下的控制中,倒不如说一切尽在您福公公的控制之中。”

  此时慕汉飞已经从迷药中醒过来,他听到傅夜朝的话出了一身冷汗,他晃晃跌跌从床上跑下来,一把抓住傅夜朝的胳膊,脸上全是讶然。

  不同于沈寒全然不知的惊愕,慕汉飞已经知晓福九州是间谍之事,不过之前他们两个已经商议过,待巩家一并被捉,才禀告沈寒。

  怎么现在就......

  傅夜朝轻轻拍了慕汉飞的手示意安慰,他抬头看向沈寒,笑道:“陛下,其实您也早就察觉出福公公与函王有联系了吧。”

  只不过,一个是自小跟在自己身边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另一个则是自己自小看大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