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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流落在凡间的仙子





  第一个画面是我在旁边的树林中乱转,因为我必须想像自己是一个流落在凡间的仙子,在林中找不到同伴,非常惊慌的样子,然后最后筋疲力尽之下遇到了一处清泉,在泉水边翩翩起舞。

  一开始,我在林中垫着脚尖一起一伏的望着四周,满是焦急的神色,一边也要唱着这首歌曲,还好不是同期录音,要不然我这喘气声还不毁了这首歌。

  在林中漫无目的地旋转,镜头一直跟随着我快速移动的脚步,轻微的晃动造成一种很混乱的样子。

  第二个镜头便是机器对着一个大树,我只需要从大树后方突然冒个头出来对着镜头唱几句就好。

  第三个镜头是在地面,我只需要将脚迈入镜头的方向随便走就ok……

  之后在林中的镜头都拍得很顺利,就算ng也不超过三次,现在就剩最后在泉水边的一组镜头了,朱珠帮我擦干净身上鞋上的泥泞,准备拍完这一组回放一下,没问题就可以收工了,现在才正午过半,没想到拍摄会这般顺利和快速。

  最后他们按原计划架好了机位,特意错开了老屋,我从林中缓缓出现,见到泉水的那一刻立刻显得惊讶万分,当即踮着脚使得裙子更为飘逸,向着泉水扑去,当我刚刚蹲下身子准备手捧泉水的时候,导演突然愤怒的吼了一声,“咔!”

  “刚才是谁摆放了二号机。”导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得胡子都翘了。

  “是我啊,怎么了导演?”另一个年轻的摄影师走到导演面前,导演指着屏幕中二号机位的小方格,“你自己看看,画面中为什么会出现老屋,我不是说过……”

  “没有啊,我明明记得刚才没有拍到的,我特意错开了老屋!”

  被导演骂了一通之后他低着头重新去调整了机位,经过我身旁的时候还念念叨叨的说什么不可能之类的话。

  一切准备就绪,从我准备蹲下那儿开始拍,当我的指尖碰到泉水的那一刻,嘴里还来不及对歌词呢,导演那儿又喊了一句“咔!”

  他把手中的脚本往凳子上一扔,“又是谁……四号机的镜头为什么摇了?还摇到了破屋子那儿?”

  所有的人都盯着四号机位,结果发现那儿根本就没人!

  导演看到众人都铁青着脸,当即跨出人群亲自上阵,最后确定了每个机位都没问题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我又是从蹲下的时候开始拍。

  当我手捧泉水刚刚开口唱第一句的时候,不远处的导演发出了一句毫不掩饰的怒吼,“咔……”

  我放掉手中的泉水,我的天哪,又怎么了?

  “什么?这也不拍那也不拍,我们在这儿耽搁了多久了,多呆一天都是在烧钱!我就不信了,这场戏我会拍不下来!”他再一次去调整了各机位,“来,我们接着拍,一直拍到通过为止!”

  “强哥,你要拍没关系,但是今天这事有点邪门,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榕姐说完之后,嘴中默念了几句佛号,她是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对于这样的事还是比较敏感。

  导演望着人群中一个年轻人,“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房子究竟有什么古怪。”

  那几人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没有多言语,叫上互相给人就往老屋的方向跑去,跟随着他们的背影,这时我才静下心好好观察不远处的老屋,老屋的瓦片在不停滴水,青黑色的砖墙上满是裂缝,像一只张开的枯骨,墙角下堆着几个做酱菜的大缸,上面放置着石块压着,外面满是泥土。

  老屋的大门早已跟门前的泥土融为一体,只剩下黑洞洞的房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小屋的窗户被几层塑料纸遮挡着,一半的塑料被风吹开,随着铁栏轻轻地摇摆,就这么一间残破的小屋,怎么总是出现在镜头之中呢?

  几个年轻人结队向着老屋走去,小心翼翼地踏在门前的泥沼中,那里应该原本不是这样的,因为常年没有人搭理,再加上山上流下的泥水堆积才变成这样的吧!

  当他们来到屋前,第一件事不是打开手电,而是挥挥手赶走面前的小飞虫,然后其中一人捏住鼻子大叫一声,“我靠,真tm臭啊!”剩下的人都依次进入了屋内,嫌屋子臭的这人也只得忍住进入了屋内。

  休息之余朱珠递上了我的瓶子,我轻轻饮了一口发现里面满是甜甜腻腻的果汁,当即皱了皱眉头,我什么时候喜欢喝这样的果汁了?

  望着拍戏的那处清泉,我将杯子还给朱珠,来到泉水边上冲了冲手,捧起些许泉水凑到嘴边轻轻的尝了尝,觉得泉水有点怪怪的,具体是哪儿怪说不上来,总之我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将手中的泉水洒向水流之中,我不安地朝着老屋的方向看去,好奇怪,那几个年轻人既没有出来,也没有任何回应,进去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导演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对着摄像大哥说:“你们再找几个人去看看。”

  “要不我去看看?”我提起纱裙来到导演身边,他长着一张大嘴立刻反驳我。

  “这怎么可以!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该怎么办?小瑜你就别添乱了!”

  我坚定地摇摇头,“我没有胡闹,你就别多说了,里面的人迟迟没有音讯,我害怕他们出什么事。”

  导演迟疑地望着老屋那边,“是啊,他们进去太久了,我……不过你还是不能去!这样吧,我带上几个人先去看看。”

  无奈地只得站在原地等他们,导演戴上一批壮汉再一次踏入了老屋,当最后一个人的背影隐没在黑暗之中,我的双眼就再没有离开过那个透着凉气的门洞。

  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已经过去大约五分钟了,就算里面再大也应该逛完了啊,为什么导演一行人进入之后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乾坤不成?

  随着心中的时间滴答声响起,我一步步向着小屋的方向走去,榕姐立刻跟上我,挽着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去,我依旧没有停止脚步,心中只是好奇,这间小屋里面难不成是个黑洞?为什么每个进去的人都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当我接近小屋的那一刻,屋子里突然喷出一股恶臭,非常像死老鼠的味道,但又不完全是,总之是很难闻的味道,有点刺激……好似我刚才在泉水中尝到的味道……

  当我的脚第一次踏入小屋内的时候,屋内仿佛有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将我整个人吸了进去,还未站稳便发现屋子里慢慢都是人,所有的人都像遨游太空那般,动作缓慢双手向前微微张开,虽然一个个睁着大眼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对方,眼神中全都蒙上了一层烟雾。

  小屋其实不大,也就跟乡下一般的民房差不多的格局,但是现在非常奇怪的是,屋子里满满都是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碰到对方,所有的人都在屋子里扮作游魂,我和榕姐站在门口将外面的光线挡住,屋内当即变得更暗了一些。

  榕姐使劲捏了捏我的胳膊,“小瑜,你还好吗?怎么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近距离地瞧了瞧榕姐的双眸,果然,跟那些人一样没有聚焦,“没事,我能看到,你千万不要害怕,跟着我就好,你现在的位置在门口,往后一步就可以走出屋子,要不然你在外面等我吧!”

  “还是不要啦,我不放心你在这儿……可是为什么屋里会这么黑呢,伸手不见五指。”她当即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她的问题我也在心中发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屋内的人,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大家都在有持续地绕着圈圈,令人惊奇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碰到对方!好似黑暗中有一个无形的迷宫将这些人分隔开来,他们或许面度面,但是之前却隔着一道无名的墙壁,墙壁的出现另两个面对面的人立刻改变方向。

  这是什么情况呢?

  我环顾了屋内一周,抬眼就看到侧面墙壁上挂着两张老式黑白照片,应该是两位老人的遗照吧!照片虽然蒙上了一层灰,但是还是清晰可见照片中的两位穿着清末的服装,老太太的头上盘着发髻,老爷爷的头上带着一顶袖珍的帽子。

  顺着老太太脸上的沟壑,我发现她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她似乎在笑,但是被什么禁锢了肌肉笑得不自然,只得抽抽几下,但是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屋内的人们,无论是站在什么方向,老太太的眼珠子仿佛都在盯着那人。

  我闭上双眼加入到黑暗的队伍中,泥土地上有些坑坑洼洼,刚开始不小心还差点摔了一跤,幸好后面有榕姐拉着我的胳膊。

  我牵着她加入这群迷失方向的队伍,空气都仿佛凝固,刚一进去就感到与外界隔离开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不喊也不叫了,因为在屋内喊叫都是多余的,我试着跟榕姐说话,发现声音都是闷闷的传不出去,只有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才能听到。

  跟榕姐相互搀扶着在黑暗中前进,我们也不自觉地伸出双手向着前方和两侧摸索,是不是摸到一阵冰冷的屏障,于是不得已转变了一个方向。我猜得没错,这里面确实存在着许许多多的肯不见的屏障,稍微不注意还可能在头上碰到一个大包,渐渐的,记忆中小时候去游乐场玩玻璃迷宫的时候也是这般,当初在玻璃迷宫里面,明明我跟老妈是面对面的走来,但是猝不及防却被玻璃撞了个大包,我想,目前的情况也是这样的吧,只不过这个迷宫难度更大,因为大家都看不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