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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1 / 2)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这次出的题比较难, 文科班里整个级部——二卷满分的只有三个人,荣幸的是, 其中我们班就有一个。”

  沈泽打了个哈欠, 睡眼惺忪地看着数学老师。

  “……沈泽。”数学老师道:“我们班唯一一个满分的, 沈泽,你讲一下你是怎么复习数学的?”

  班里一片大哗, 都抬头看向沈泽,沈泽戴着个金属边框的眼镜, 一脸平淡。

  “这是隔壁市的一模题,”数学老师玩味道:“对现在的你们而言难度偏高。我记得很清楚呢, 我高二的时候还批过沈同学的20分卷子——加上一卷的选择题,二十五分。”

  沈泽懒洋洋地站了起来,道:“人都是会变的,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一个学生。我学数学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 要说的话就是老师教得好,外加——”

  “——我不拼命不行。”沈泽说。

  他看上去对自己那张满分的二卷一点惊讶之情都没有,还带着一点他原本的玩世不恭, 好像原来就应该是这样,三分欠揍,六分欠打,狗嘴一张没有半点象牙。

  老师也没指望他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喊他坐下了,沈泽嚣张地坐在桌子前,给顾关山发短信:

  “这次数学二卷满分,有没有奖励?”

  顾关山过了会儿,发了个excel做的线形图过来,说:“不错。”

  沈泽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各科成绩的统计表格……

  沈泽:“……”

  顾关山说:“线形图比较直观,我一直都有给你统计,你最近英语成绩不怎么稳定,还是要加油的。”

  沈泽哑口无言,半天问:“……你什么时候来给我开家长会?”

  顾关山:“我给你开家长会做什么?顺便说一下英语还是要加油,上次考试109,这次竟然才考106,你的高考英语至少也得考到130……要不然这样吧,周末过来,我给你补补课?”

  沈泽:“……”

  -

  两个人都年纪轻轻的,顾关山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像个老妈子——她曾经受不了自己妈拿着她全科的成绩拉excel表,但是当沈泽的成绩放到自己手上时,顾关山这个excel表拉得比她妈都干脆果断。

  她有点担心这样会讨沈泽的厌,但是又控制不住。沈泽那头上课去了,顾关山从手机里抬起头。

  小班制教学的托福外教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顾关山顿了顿,看着自己的英语笔记发起了呆。

  “下周你们中的一部分,就会去参加托福考试了……请你们一定要放轻松,托福只是最开始的一步。”

  那外教在上面讲起了听力的技巧。

  托福和雅思是有区别的,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国家对雅思的成绩认可度比北美高很多,托福应用的范围则广一些。如果要用雅思成绩申请北美的高校,需要比申请英国高校再高0.5分——这0.5分看起来小,但是实际考试中,是一个非常大的差距。

  雅思的判分标准是非常神奇的,他们拥有了四舍五入和数据的偏态分布的特点——这是什么东西不需要理解,只要知道你平均分是6.25分,他们会给你四舍五入成6.5,但当你考到6.125的时候他们会给你写上6分;错题错得少就扣分狠,嚓嚓地扣分儿,但当你一片片红叉叉的时候,他们扣分却会变得温柔起来。

  托福则没有这些傲娇的毛病,至少人家不会四舍五入,就是实打实地加起来的数字。

  托福的听力和阅读比雅思难很多,雅思的口语和写作难度却又吊打托福,两个考试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考试费是差不多的数字。

  一千八百块钱,非常昂贵,似乎银行转账的手续费都得自己交……总之ets,非常的抠。

  托福和雅思的考试频率都是一周一次,考点分布全世界,它的频率和普遍性让它和‘稀有’不沾边,但是高昂的考试费用和背后的意义,令它变得异常的正式。

  顾关山在课堂上走起了神,后面有人开始说小话。

  “我妈那天会来给我送考……”她身后的一个小女生嘀咕道:“好烦啊,她为什么老是喜欢过度反应,根本不需要的好吗。我自己打车去就好了……”

  另一个人说:“对啊!不知道一周一次的考试有什么好送,我爸也要过来。”

  顾关山心想,这些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还没人送考呢。

  -

  托福对于顾关山来说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轻松——她本身的语言底子就不错,而且在外国学生申请学校时语言成绩是会被慎重考虑的,所以准备也异常充分。他们家一致决定踏踏实实地先学几个月,语言的目标是保底一百分。

  她的父母对她的这场考试称得上不闻不问,顾关山也不强求,毕竟算是个过场。

  顾关山那天早上收拾了书包,带了件防寒的外套,包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轻装上阵。

  那个秋天清晨非常的冷,晴空湛蓝,风一吹就冻得让人怀疑人生,梧桐叶都黄了,扑簌簌地往下掉,像是在昭示着岁月的流逝。

  他们市里就有个托福考点,然而非常的偏僻,在一所大学的某不知名校区里,顾关山走出小区,打算打个滴滴过去——时间是早上六点半,考试在上午八点开始。

  小区里的花都掉了,初秋的枝头挂着小柿子,月季的叶子泛黄,早晨的天空万里无云。

  顾关山抬起胳膊准备拦车,有人却在背后喊她,顾关山回头一看,沈泽套着件黑底白字的卫衣,牛仔裤衬得腰腿笔直修长,踩着一辆自行车。

  顾关山笑了起来:“去晨练呀?”

  沈泽拨了下车把上的铃,随口道:“去送考。——上车。”

  去送考。

  顾关山笑眯了眼睛:“哟,今天不开车了?”

  “开个屁……”沈泽尴尬道:“上次你写生回来,为了接你我开了我爸的车,差点被骂死……说我没有驾照,这样你也危险……所以今天只能骑车送你了。”

  顾关山乖乖坐上了他的自行车车后座,沈泽立即得意洋洋起来,脚踏一踩就走了。

  秋日的微风都带着刺骨的冷意,枝头的绿叶却没掉光,老街上人来人往。

  沈泽骑车非常稳,带着顾关山穿过树影斑驳的老街,空气中是油炸麻球和豆浆的香气,有鸡蛋卷饼和煎饼果子,有卖小粽子的,有卖玉米糕的,还有刚出锅的新鲜豆腐脑——咸的,两块钱一碗,热腾腾,洒满了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