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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1 / 2)





  顾砚山刚刚本来就要到宋真意家了, 这下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没有走远,随便在附近找了长椅坐下来。

  头顶参天的大树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萧瑟凄凉。

  他一屁股坐在长椅上,两条大长腿大咧咧的支出去,手不停地把手机当扑克牌一样转过来转过去。

  他冲动了。

  他坏就坏在年龄太小,还是个高中生。

  钱没有, 房子车子没有, 工作能力没有, 顶多成绩好点, 在大人眼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

  这么冒失的去宋真意家,简直是挑衅。

  宋真意家长还多半觉得两小孩儿叛逆, 没有定性。早拆散得了。

  其实这时候不要火上浇油。避避风头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不忍心把宋真意一个人在那里。

  但凡宋真意生活在一个幸福家庭, 他都不会贸然过去。

  他现在过去就是给宋真意底气的,无论宋真意父母觉得他多傻逼,多不待见他。

  无所谓, 他只想告诉宋真意,他在意,他稀罕,他会这个时候陪着他。

  晚上九十点,家里的上门拜访的亲戚陆续走光,宋父客气的让他们就在家里住,亲戚都婉拒了,说是明天还要上别家拜年。

  最后一个亲戚走出大门时,热闹的客厅一下变得清冷,大红灯笼也没有一丝暖意。

  柳怡不安的坐着,她从今早上就觉得这两父子不对付,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家里客人都走了,宋起宪一下卸了力,坐在客厅里抽烟。

  柳怡皱眉看着,宋起宪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就算家里没有外人,他烟瘾犯了也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小花园抽,现在这个样子实属罕见。

  宋真意看他这烦的不得了的样子,突然恶劣的说:顾砚山说他晚上过来。

  宋起宪经过下午和大儿子暴跳如雷的对话,现在完全冷静下来,他一手抱胸,另一只抽烟的手高高举着,斜睨了宋真意一眼,讽刺道:他还敢来?不怕被我打断腿?

  柳怡登时眼睛都瞪圆了,她很少看见老宋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宋真意笑,不经意间带了点自得:他是18岁,不是8岁。要不是成绩太好,早被我们体育老师挖过去当体育特长生了。

  言下之意竟有您要掂量掂量的意思。

  宋起宪气得一口血差点闷上来。他以为他自己养了两条猪,两条猪都盘条亮顺他还挺满意的,希望自家小猪仔去嚯嚯别人的小白菜。

  没想到会有自己儿子变成水灵灵大白菜这种操蛋事情。

  他那拇指按了按太阳穴,指着柳怡母子:你们先上去休息吧。

  柳怡直觉这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世纪大战,拉着儿子走了。

  走之前,宋君城死死盯着宋真意,满眼复杂的情绪。

  此刻客厅内灯火通明,只有他们两父子还有厨房忙碌的保姆阿姨。

  果然,家里亲戚走完没多久之后,门铃再次响起。

  宋起宪和宋真意都看向大门口,一个喷火,一个满眼星光。

  家里的保姆阿姨快速去开了门。

  宋起宪看见一个挺精神的大小伙子走进他们家,目测身高185,眉目清明周正,气质提拔,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登门拜访的礼品。

  他知道自己生气瞪着人的时候有多恐怖,但眼前这个男生不急不缓的把礼物放在桌子上,完全不怵他。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因为顾砚山的一系列表现,他本来想第一时间把人赶出去,现在改变主意,就想看看这小子耍什么花招。

  叔叔过年好,这是一点礼物,我是顾砚山,是宋真意的朋友。

  宋起宪没说话,顾砚山就乖乖站在旁边,双手束着。宋真意则紧张的盯着顾砚山。

  好一会儿,传来宋起宪阴阳怪气的嘲讽:朋友?我看不止吧。

  顾砚山好脾气应道:叔叔说的是,我和宋真意在认真的谈恋爱。

  宋真意眼睛瞪圆,像小仓鼠,暗暗朝顾砚山竖了个大手指,哥,您可真敢说。

  顾砚山这游刃有余的态度激怒了宋起宪,随手抄起手边的透明玻璃烟灰缸就往他身上丢。

  烟灰缸打在顾砚山身上,随后摔在地砖上,砰一声四分五裂,玻璃渣在地上滑行,随后铺满了整个客厅的大理石瓷砖上。

  碎玻璃渣在灯光的反射下闪着不同角度的光,看上去异常惨烈。

  不要!宋真意的心脏都跟着紧了一下,随即冲在顾砚山面前,张开双手像老母鸡一样护着身后的人,敌视的看着宋父。

  宋起宪一下眉头紧皱,连手里的烟都忘了抽。宋真意刚刚恨不得跟他拼命的眼神他没看错吧?

  只一下,他就觉得心脏抽痛。

  虽然宋真意推宋君城的那件事很奇怪,但他始终觉得宋真意是个懂事的乖孩子。

  顾砚山拍拍宋真意的肩,安抚道:叔叔没想着要砸我,只是吓唬我呢,你看他刚刚动作是往地上砸,而不是往我脸上砸。没事的,嗯?

  宋真意当然知道没事,不然他可能就要和宋起宪干架了。

  宋起宪看见自己就像棒打鸳鸯的大反派,而小情侣在你侬我侬,他一下十分别扭,连沙发都坐不住。

  无他,他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两同性恋接触,其中一个还是他儿子!那个男生哄宋真意的声音,那温柔的,比正常男女情侣还腻歪。

  他都没有这样哄过宋真意或者宋君城,毕竟养育儿子,得皮实。

  顾砚山又哄了宋真意几句,然后说:让我和叔叔说几句话。

  宋真意往旁边沙发走去,坐下来时随手抄了个抱枕在怀里抱着,眼泪在眼眶打转。

  宋起宪一下皱眉,他儿子可不能这么娘。

  他印象中宋真意只哭过两次,第一次是小儿子断腿那次,还有一次就是前几天,这个他也理解,毕竟那天他确实很凶。

  也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

  宋真意去江城,其实是跟他报备过的。但这孩子玩儿的乐不思蜀,过年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连个电话消息都没有。

  他气宋真意没有一点家庭观念,所以当天脾气火爆了点。

  宋真意这两次哭都情有可原,但这次是什么个意思?

  被人家低声哄一哄就哭了?

  而且他没搞错,他砸的是那个自称顾砚山的人,而不是他儿子吧?

  一瞬间,他起了强烈的警惕心,他们俩谈恋爱究竟是什么情况,把他儿子谈得比女人还脆弱敏感。

  顾砚山对宋真意说:真意,你上去,我和你爸爸单独聊聊。

  宋真意不高兴的嘟着嘴,显然很不愿意。

  顾砚山下最终通牒:听话。

  宋真意放下手里的抱枕,担心的看了看顾砚山,又埋怨的看了看宋起宪,最终耷拉着拖鞋上了楼。

  看着眼前的情形,宋起宪心里一咯噔。

  事情比想象的棘手很多。

  在宋真意离开时,他听到顾砚山在背后说:在说我和宋真意谈恋爱的事情之前,不如我们先讲讲其它的

  宋真意上了楼,可惜他们二楼离客厅沙发太远了,他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但他居然没有一点慌张,他相信顾砚山一定能做好的。

  他席地坐下,明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似乎能看见他潇洒坐姿的身影。

  虽然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看见父亲满脸怒容但又不得不压抑,甚至说不出反驳的话就想笑。

  还有顾砚山,他平常跟同学相处是领导者是万众瞩目的校草,跟父母相处是又皮又稳的儿子,想跟他相处是温柔知心的大哥哥,最近变成时时撩拨他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