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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继被发现累了以后,又被发现渴了,徐翘有点生气。

  新环境果然需要磨合,刚才那林助理光顾着领她参观,连杯水都没倒,眼力见真不行。

  她半杯花茶下肚,见程浪还不开口,一副想拖进度条的样子,敲敲桌板催促:“你不忙吗?你不忙我忙,不是真来跟你喝茶的,麻烦小程总直说,你串通我朋友,来这一出偷鸡摸狗的,到底想做什么?”

  程浪点点头:“先答第一个问题:我很忙,所以虽然入股了这间工作室,并不会朝九晚五地过来坐班,现阶段,一周出现在这里的时间总和应该不超过三小时。”

  “第二个问题:我承认在这件事上使用过一些非常手段,你有理由指责我,但‘偷鸡摸狗’这个词,我不认同。偷窃的前提是我要有所得,但事实是,这半个月来,我请人翻新楼下那间工艺室,花费超过三百万人民币,随着工艺室规模扩大,设备精进,这个数字还会持续增加,而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得到报偿。”

  徐翘气笑了:“此时,此刻,此地,我,徐翘,就在你面前,这难道不是你那该死的三百万的报偿?”

  “……”程浪觉得,他可能低估了徐翘对于金钱的概念。

  默了默,他点点头:“如果见你一面的定价是三百万,那好,我的确在偷鸡摸狗。”

  这是什么“如果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的标准渣男语录?

  徐翘看了会儿天花板保持冷静:“听你这意思,花这钱不是光为见我一面,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投资。除兰臣外,我的投资领域还涉足其他各行各业——餐饮,娱乐,医疗,教育……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在投资这间珠宝工作室,也可以理解为,我是在投资郁小姐口中,你这位‘将来必定占据珠宝界一席之地’的未来珠宝设计师。”

  徐翘真想给他这嘴皮子比个六六六。

  刚听他说到“投资这间珠宝工作室”,她还打算伸出拇指和食指,作个“一米米”的手势,质问他一大总裁有必要搞这么小的投资吗,可等他说到投资她这位未来珠宝设计师时,她的手就不自觉放了下去。

  那可确实是个好大好值当的投资。

  徐翘拿乔的范儿一起:“小程总混迹生意场,应该知道,选择从来都是双向的。你想投资我,我凭什么就要乖乖给你投资?毕竟你也说了,我前途不可限量,欣赏我的人或许可以从这里排到米兰埃玛努埃莱二世长廊,我为什么选择你?”

  “这就是我今天在这里等你的原因。”程浪将一沓目测不少于三十页的合同轻轻推到她面前,“就像你说的,选择从来都是双向的,所以你看看,我开出的条件能不能达到你的选择标准。”

  徐翘看了眼这明显超过一般劳动合同页数的厚度,脸色难看起来。

  好听话谁不会说,嘴里口口声声讲着投资,也不过就是别有企图的遮羞布。

  在这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那种不干不净的“卖身契”,没见过也听多了。

  她捏起合同书书脊抖了抖,好笑道:“这么厚一叠,密密麻麻全是你们商人精通的文字游戏,你让我一门外汉看看?我是不懂职场上的弯弯绕绕,但我不蠢,别想站在制高点拿一纸契约坑我。”

  “我之所以在你签订劳动合同前主动表明身份,正是因为,尊重契约精神,是我作为一个商人的底线,也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底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不会做这种不入流的事,当然,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程浪话锋一转,“可以请专业律师替你审核这份合同,一切费用由我承担。”

  “我当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半夜趁我睡觉摸我手的男人的人格?”

  翻旧账或许是女人的天分,程浪无可反驳地沉默片刻:“那明天给你安排律师。”又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吃晚饭。”

  徐翘竖掌打住他:“小程总,公私分明是谁说的?别说我们现在还没建立雇佣关系,就算建立了,老板跟员工说‘我带你去吃晚饭’这种话,好像也越界了吧?”

  程浪抬起头,看向她那双狡黠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大约在说——你以为雇佣关系能给你为所欲为提供便利吗,告诉你,这才是你自缚手脚的开始。

  程浪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徐翘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有那么一个不知科学与否的说法,说男女对视超过八秒钟,两人摩擦出爱火的几率就会翻倍。

  但现在看来,徐翘好像只有跟程浪摩擦出战火的意思。

  所以数秒后,程浪先让步:“好,是我用词不当,那重新表述——作为伯格珠宝工作室的东道主,今天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受邀来此参观,考虑入职的未来珠宝设计师共进晚餐?”

  徐翘托着腮,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串严谨到仿佛毕业论文的邀请词,满意地点点头,在程浪伸手去拿桌上手机,预备起身的时候,及时微笑道:“没有。”

  “……?”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抱歉,我认为你没有这个荣幸。”

  ——

  徐翘觉得,如果核裂变有画面,大概就是程浪刚才被她拒绝时的那张脸。

  她了解这些上流社会的成熟男性。

  财富和权力日复一日地淘洗着他们,让他们随时随地保持着那份矜贵,把他们的面目滋养得虚假而矫饰,哪怕“泡妞”也是如此。

  有时候她觉得,程烨虽然渣,但人家渣得真实,除开那些不道德行为,反而比程浪这种高姿态的上位者可爱一些。

  当然,从客观角度讲,她不能责怪程浪的“不可爱”。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给他的影响,身在高位,许多露于人前的场合,他不得不摆出这样的姿态,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了自然。

  可作为被“泡”的对象,这种德性,她才不接受呢。

  这狗男人,看她没钱了好欺负,就想重新回头泡她?

  不好意思,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了,现在的形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钱的不怕有钱的。她就是要撕掉他那张高高在上的面具。

  徐翘潇潇洒洒地离开工作室,坐上卡宴后座,冷着脸交代司机:“去律所。”

  “您去哪家律所?”

  “给我找一家低调中透着逼格,有逼格又绝不丧失人格的律所。”

  接受程浪安排的律师审核合同,无异于直接当案板上的鱼,任他宰割,假使这样,这一环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律师还得她自己委托。

  她倒要看看,程浪的人格到底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