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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6)(1 / 2)





  但如今得知左文齐就是那位大哥哥,再加上之前何管家说过的他们家那档子事,宁晓乐总觉得其中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而左文齐听到你宁晓乐的问题,神色变得灰暗些。

  如果左哥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怕他会勉强自己,宁晓乐又笑着补充一句,乌黑清亮的瞳仁中浸出笑意。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左文齐深呼吸一次,还是做出了决定:如果是你想知道的,我不介意告诉你,我只是怕你会觉得阴暗。

  六岁以前的日子,是左文齐最黑暗的一段日子,充斥着暴力与阴冷。

  宁晓乐却回答他:那我就更想知道了。这些事情憋在心里肯定是很难受的,我想替左哥分担。

  感受到他的关心,左文齐因为这个话题稍微落下去的心情又回升了不少,轻轻抱了一下他,之后总算轻声说起他从未对别人说过的那段经历。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知道我父母的关系非常不好,而且他们都不正常。

  我的母亲是个疯子,每次被左嘉彰冷淡对待之后都会把怒火发泄在我的身上,动辄就是打骂,我那时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时候,总是新伤叠旧伤。

  左嘉彰也不是一个好人,他看见我被打时从来都是冷眼旁观,平时也总会咒骂我是小畜生。每次有应酬喝酒回来后也会对我发酒疯。

  一开始我也哭喊过,求饶过,换来的却是他们更加变本加厉的打骂,所以我渐渐学会了沉默。

  说到这里,左文齐停顿了一下。

  宁晓乐已经听得心疼,忍不住问:那你有没有试过去找别人求助?

  左文齐摇了摇头:虽然他们没有限制过我的自由,但是他们一直对我说,如果我敢把这些事情让别人知道,就拿小刀一块一块割下我的肉,拿去喂鸟。

  宁晓乐光是现在听着都觉得胆寒,而当时的左文齐还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子。

  难怪他父母怎么问,当时的左文齐都不肯透露一点他家里的事情。

  宁晓乐心疼地抱住了左文齐。

  左文齐却已经对这些往事麻木了,抬手揉了下宁晓乐的头发,轻声问:我说过会很阴暗的,还要听吗?

  要!宁晓乐回答得很干脆,我要把这个当晚上做梦的素材,在梦里把他们都大卸八块!

  左文齐被他这番幼稚的言论逗笑,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第一次觉得好像那段日子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拍了拍宁晓乐的脑袋,继续往下说。

  后来几年其实基本都大同小异,一直到我六岁那年,因为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尝试着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从那个房子里逃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那个房子,身上的伤口很疼,我又怕被别人发现,跑出去后就一直躲在一棵大树下的草丛里不敢动,直到饿晕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你父母见我醒来肚子直叫,给我端来了饭菜。以前他们给我的都是冷掉的饭菜,那是我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饭。

  我在你们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我觉得你们是好人,害怕到时候左嘉彰会因为我找你们的麻烦,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回到那个房子里去。

  回去以后他们理所当然地又对我进行了打骂,逼问我去了哪里,我不肯说,只反复地强调我没有把任何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他们就关了几天,发现真的没有不利于他们的传言之后对我又放松了警惕。我那时想过不再去麻烦和打扰你们,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念在你们家里时那样温暖的感觉。

  所以后来我总是偷偷地去你们家。有一次不小心又被他们发现之后,他们发现我确实没有透露过家里的事情,我跑出去又正好给他们省下几顿敷衍的饭菜,干脆就由着我去找你们。

  为了不让我身上的伤被你们察觉异常,他们在那之后打我都专门挑看不见的地方打。

  再后来,那个女人变得越来越疯癫,在我八岁那年终于选择了跳楼自杀。而且在自杀前,她想拉上我一起,被我挣开了。

  说到这里时,左文齐的嗓音更为冷淡,直到感觉宁晓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才渐渐平缓下来,继续讲他的故事。

  那次我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从高楼跳下去,左嘉彰也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他能感觉到,在我挣开那个疯女人的时候,他其实是遗憾的。

  他恨不得我在那时就和那个疯女人一起死掉,但是当时正好下面有路人发现了那个女人,他没有机会把我一起推下去,我就幸运地活了下来。

  再之后,就是他简单地处理了那个女人的后事,带着我一起搬家来到这里,把我交给何管家照顾。

  刚来这里的那段时间他也依然会打骂我,只是碍于有何管家在收敛了一些。后来在何管家的劝诫下,他同意送我去上学,我勉强过上了正常小孩的生活,只是每次回到家里面对的仍然是冷暴力。

  再后来就是我违逆左嘉彰的想法,一意想要当演员,在何管家的帮忙下顺利进入演艺圈。只不过因为左嘉彰的打压,最开始那几年我过得一直很艰难,全都是靠我一点点积蓄人脉和演技,才终于慢慢地有起色。

  接下来除了时不时左嘉彰的打骂之外,我想其他的事情乐乐你比我本人都要更了解一些了。

  左文齐说到这里,差不多已经是把以前的事情都交代了个彻底。

  被刻意隐瞒在心底的事情,就这样翻出来坦坦荡荡地给自己喜欢的人听,这是左文齐从未想过能够发生的。

  不过或许也正如宁晓乐所说,当他把这些事情全部说出来之后,心底反而觉得比之前要更轻松一些。

  宁晓乐听完全程,已经心疼得不行。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难过了,甚至比当初听到左文齐要息影还难过。

  他从未想过以前的左文齐过的竟然这样的日子。

  宁晓乐吸了吸鼻子,一把抱住左文齐,声音有点闷:左哥,你好惨啊。

  听到怀里人这么直白地说他惨,左文齐却轻轻笑了一下,一手抚上他的后脑:是啊,我好惨,可是幸好我还有你。你是支撑着我一路走下来唯一的动力。

  那左哥之前怎么不来找我?

  宁晓乐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像无理取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这样问。

  在他心里左文齐就是最值得珍视的人,却被人这样欺负。

  左文齐听着他闷闷不乐的声音,低声说:其实我去找你了,在你初中的时候。

  真的吗?宁晓乐从他的怀里起来,眼角有一点红意,可是我以前没有见过左哥。

  左文齐怜惜地轻抚一下他的眼角,点头后说: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记得我,又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每次都只是远远地看你一眼,所以你才没发现我。

  说完这个,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补充道:小木和小梨其实就是当初你救过的小边牧和小狸花猫,它们常年流浪身体差,我怕它们出事你会伤心,就把它们带回来养。其实我留了一张纸条的,只不过你可能没有发现。

  那张纸条是左文齐自从和宁晓乐分开后,第一次尝试在宁晓乐的生活中留下一点踪迹,留纸条之前他还纠结忐忑了很久。

  结果等宁晓乐再去那个地方的时候,纸条已经不见了,左文齐对此一直觉得很失望来着,但是也更加坚定了不想打扰宁晓乐的心情。

  宁晓乐听得又是一阵心疼:左哥,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对象是你,我不想让你产生苦恼,哪怕只是有这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