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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我又能在这里待多久?”骞瑜抬头看了看天空,不以为意的冷静语气,却也不容置疑的强硬,“别再轻举妄动,长公主说与不说目下尚且没有定论,但封鞅已经不能再用却是既定事实,他如今一头扎进了温柔乡里不愿出来,只要不挡路,便由他去吧,否则若触到了逆鳞,咱们都只有同归于尽的路可走。”

  婢女迟疑了片刻,只得颔首应了个是,走了好大一程,突然听她叹息似得问:“你怕不怕我有一天也会被蒙蔽双眼?”

  第38章 娇靥面

  御花园里有方小巧的碧波湖, 人工开凿出来的东西总处处透着一股子精雕细琢, 岸堤上隔几步种一株垂杨柳, 弱柳扶风, 像豆蔻少女纤细婉转的窈窈细腰。

  合懿靠在亭子旁的栏杆上, 手上拿一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玺儿交由乳母抱着趴在栏杆上朝湖里撒鱼食,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下去, 大群的鱼儿便都围了上来,底下就像沸水开了锅, 咕咕咚咚开始冒出头来,把玺儿乐得兴冲冲地直拍手。

  小家伙方才实在把合懿累得够呛,这会子得缓缓了, 和贤妃说话听着都倦倦地,总觉得若一个不注意闭上眼睛,她可能就要睡着了。

  直临到未时一刻,远远有人交谈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飘进耳朵里,合懿听着来了精神, 寻着声儿望过去,少顷, 便见皇帝和封鞅从叠嶂遮蔽的山石拐角处转出来, 以天上金辉披在肩头做点缀,一刹那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当真是能入画的景致。

  皇帝隔了几步便叫她们免礼,进了亭子从乳母手里抱过玺儿, 手掌支着孩子的腋下腾空掂了掂,夷然一笑,“比前几日又胖了不少,朕瞧着这长势不错。”

  他把孩子搂在胳膊上坐着,合懿将父子俩凑在一起一看,玺儿那模样,妥妥当当就是个缩小版的皇帝。

  她打趣道:“可不么,估计再过些时候,我都抱不动他了,先头陪他在那边儿抓了会儿蝴蝶,到现在胳膊都是酸的,下回该让他找他爹陪着。”

  皇帝爽朗笑着说好,望向玺儿的时候眉宇都慈爱起来,大抵男人都是这样的,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初次为人父的体验,是往后再有多少个孩子的喜悦都没办法比拟的。

  合懿歪头去看封鞅,心里冒出个念头:不知道他以后当了爹又是怎么样的?

  不料封鞅也正在看她,这一眼过去被人抓了个正着,她被自己的想法烧得脸颊有些发烫,幸而今儿个日头好,照得她的脸本就有些红,旁人倒也发现不了。

  皇帝又说起外邦有些进贡的新奇玩意儿,估摸着她能喜欢,已经派人往公主府送过去了。

  合懿规矩谢了恩,心底还是十分感动的。

  原先父皇在位时那就是个定数,每有外邦贡品都是紧着她先挑,如今皇帝还照做不误,可见他虽然在感情方面薄情了些,但对于亲情,还是看得很重的。

  几个人又在亭子里消磨了会儿扯了几句闲话,皇帝本想留她和封鞅在宫里一道用了晚膳再出宫,她这厢却实在是被方才玺儿一通消耗伤到了元气,在栏杆上休息了半会儿,这会子反倒像是浑身要散架了似得,遂出言婉拒了。

  和封鞅出宫,刚上马车她就瘫倒在坐榻上,封鞅笑话她,“明明那么多乳母在旁边站着,你偏逞能,看着吧,这么一回受累,接下来几天都有你受的了。”

  “可我就是喜欢玺儿呀!”合懿剜他一眼,正想怨他说风凉话,他倒正襟危坐,拍了拍腿,示意她躺下来,“回去还有段儿路,你躺着歇会儿,我给你按按胳膊,到时候能恢复得快一些。”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合懿面上果然立刻阴雨转晴,咧着嘴朝他笑了笑,也知道投桃报李,嘴上抹了蜜似得,“多谢夫君,夫君你真好!”

  马车里空间宽阔,完全够她躺下,头枕在他腿上,不用他动手,合懿先伸出一条细腻白皙的手臂举到他眼前,宽大的衣袖顺势滑落下来,堪堪落在她脸上,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没动,隔着衣料有懒懒散散地声音传出来:“我这会子先睡了,劳烦夫君稍后到了叫醒我!”

  封鞅嘴角含笑,看着眼前的光洁手臂,抬手抓住她手腕,满满使坏意味的沿着指尖一路亲了下去。

  合懿止不住一颤,想抽又抽不回来,一只手将盖在脸上的衣袖扒拉开一半,露出一双含羞娇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嗔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掩在衣袖下的半张脸此时想必是堪比桃花的娇艳颜色,封鞅不用看也能想象到。

  他坐直身子,一边正经给她按摩胳膊,一边不正经的理直气壮:“给媳妇干活儿也不能没有回报吧。”

  他如今真是变得十分坏了,一点也不像及笄宴初见时那么个不染尘埃的仙人模样,但合懿却觉得更爱他了,和从前那种仰望他的喜欢不一样,现在是真正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只有两个人的心贴在一起才会产生的烙印感。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心都被填满了似得。

  合懿闭上眼睛,听他问起今日在宫里的事,她一一如实答来,从皇后派人来请说到如何遇见骞瑜,他忽然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唔......她只问我之前想单独找她谈话是要谈什么,没说别的。”合懿睁眼瞧他,噘着嘴颇不满的样子,“你为什么单单就关心她说了什么?你之前说她小时候在圣贤庄读过书,我问你,那时候她多大,你又在干什么?”

  封鞅捅了马蜂窝尚不自知,心里头盘算着事儿,答话也答得敷衍,“算年头她那时候可能是七岁吧,记不清了......”

  他忽然起了念头,很有些兴兴地问她:“你想不想去圣贤庄看看,冀州的山水都很美,等过几个月我或许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带上你一起好不好?长辈们都会很高兴见到你。”

  合懿听着这话心里根本乐开了花儿,哪里还有不愿意的,连连点了好几下头,又觉得自己被他忽悠偏了道,装模作样的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到底的架势,“我问你那时候在干什么?你别想打岔!”

  封鞅瞧她噘着嘴的模样才反应过来,垂眸撇她一眼,有些无奈,“你怎么又毫无根据的疑神疑鬼,我那时候也才十几岁,不读书还能干什么?这种问题以后不许再问了,我多嘴问两句是为了你好。”

  “谁让她长得那么漂亮,我要是男人,我肯定也会喜欢她......”

  合懿嘀咕的没有底气,果然话音未落便被他毫不留情的敲了脑门儿,“你赶紧醒醒吧!好好儿的姑娘家不愿意当了还是怎么的?”

  她不甘示弱,扬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一巴掌,偏和他犟嘴,“就是不愿意当了,过两天陪祖母去庙里进香我就求菩萨,下辈子让我当男人,你当女人,我一定要关起门来好好欺负你!”

  合懿说出来这话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不过一个时辰后,她就在满室氤氲水雾的浴间被人关起门来狠狠给欺负了。

  他惯会玩儿胜利者得寸进尺那套,牢牢将她握在手掌心里时非让她再重复一遍这话,合懿是个识时务的俊杰,睁着一双凝满雾气的眸子越过他的肩头只看得到水面荡起的层层涟漪,她在他耳边喘着气儿有些艰难的出声儿,下辈子啊......还做你的女人!

  但此为后话,先且不提,封鞅没心思和她争嘴上的输赢,眼下还容她嚣张个一时半刻。

  他尽职尽责的捏完一边胳膊后问她感觉怎么样了,合懿心满意足,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递过去另一只,忽然问:“世卿,沧州前段时间是不是有战报传回来呀,你能看到么?”

  封鞅嗯了声,狐疑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合懿也不瞒他,“我今日进宫遇见一位方婕妤,她的父兄都在琰铮手下,听说沧州那边遇伏,她都急得病倒了阿玦却也没心思管,所以我......”

  “所以你又想当大善人了!”封鞅倒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倒是对她方才没有直接问皇帝感到颇为欣慰。

  合懿砸了砸嘴,“前线不都会随战报之后呈送一份战死沙场的将士名单至兵部么,我知道你忙,也不合适堂而皇之的为了后妃去过问这个,你帮我拿一份名单誊本我自己对照看看就好,是个什么结果也让方婕妤早日定下心来。”

  她心里有杆秤,皇帝是九五之尊,她再怎么同情宫妃,也不能直喇喇和皇帝直说他的私事去,若是真管了,一次两次便罢,回头次数多了惹得皇帝不悦,伤了姐弟情分不说,那还叫僭越。

  封鞅这次答应的很爽快,反正知道她这人一向良善惯了,何况这也不过是个举手之劳,不会有什么风险,没什么好拦的。

  “夫君你真是太好了!”合懿伸出去一直胳膊环在他腰上,动了动脑袋闭着眼睛又往他那边蹭了蹭,那模样像只撒娇的小奶猫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