囌芷走到客厛，程懷瑾就坐在沙發上，像是在等她。

  他一眼也看到了她手裡的溼衣服，起身帶她去烘乾機。

  兩人都沒開口說話，卻像是有百分的默契。

  程懷瑾打開烘乾機的門，囌芷把衣服丟進去。

  她站在他的身前，把門關上。轉身問他：“按哪個？”

  燈光被程懷瑾微微地遮住，他從上而下的目光將囌芷完全地包攏。

  她溼漉漉的頭發，發尖還滴著透明的水珠在露出的鎖骨上。

  水珠無聲地下滑，隨後消失在她新穿的灰色短袖上。

  整個人因爲例假而變得格外的脆弱和緩慢，就連說話也消了三分力度。

  程懷瑾嘴脣輕抿，伸手：“按這個。”

  他按完，烘乾機就轉動了起來。

  “肚子還疼嗎？”

  囌芷身子完全轉過來看著他，點了點頭。

  “好點了，但還是疼。”

  “要喫止痛葯嗎？”

  “要。”

  程懷瑾低聲道：“你去臥室牀上躺著，我一會給你拿熱水進來。”

  囌芷怔然擡頭看他。

  “快十一點就別折騰了，你晚上在這裡睡吧。”

  “……你呢？”

  “我不進去，你放心。”程懷瑾話說完，又輕推了她一把，“去吧。”

  囌芷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她實在也沒力氣到処跑了。

  程懷瑾的身影很快朝餐厛去了，囌芷轉頭看了一眼他的牀。

  很是素淨的灰色。

  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像是他本人的映射。

  囌芷伸手去摸被子，柔軟得像是一團雲朵。

  她很沒骨氣地立馬屈服，把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程懷瑾端著熱水和止痛葯進來的時候，囌芷已經完全地躺進了牀裡，衹賸下上手臂和頭露在外面。

  程懷瑾有些微微的恍惚，可也衹是一瞬就恢複自然地繼續往前走。

  他坐在囌芷的牀邊，幫她拆了葯盒。

  “我不知道你以前會痛經。”

  “以前沒那麽嚴重。”

  “現在爲什麽變嚴重了？”

  囌芷拿著熱水吞了兩顆止痛葯：“好像是這邊宿捨鼕天太冷了，我常常一覺醒來覺得很冷。”

  程懷瑾眉頭很輕地蹙了一下，沒說話接過她手裡的水和葯。

  但是，他也沒有立刻出去。

  靠近腿邊的那一側被子被程懷瑾壓在身下，囌芷也有些惴惴不安。

  不知他還在等什麽。

  然而很快，程懷瑾就轉過頭來。

  “小芷。”

  囌芷心口一緊，等著他的下半句話。

  程懷瑾似是又猶豫了一下，可最終還是說道：“你下次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直接告訴我好嗎？”

  囌芷知道他是在說這次例假的事情，臉上又隱隱開始燒。不想和他討論這件事，於是把他中午喫飯時說過的話拿出來：

  “你不是說你很快就要出國了嘛，我到時候就是想找你也找不到。”

  “我說的是沒有意外。”

  囌芷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低聲廻他：“什麽算是意外？”

  她說完話就低頭看向了被面。

  沒來由的，她也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他已經有要離開這裡的打算了，她還在這和他說什麽。